下班蹭车，路上，戴桑说看《我的英雄学院》很爽，我说你为啥不看《猎人》？戴桑无意地回了句：那是个建构的过程，看着累。

似乎有什么戳中了我，于是追问，他说学院的路子和猎人不同，是通行的先给世界观，然后再铺开讲述，猎人刚好反过来。而那种方式（建构）看起来是很累的。

我们又聊到了《西部世界》上，说到第二季不好看，而第一季也在最后几集陷入了老旧的套路。套路，总是无趣的，看透了就只剩满篇的没劲。

拓展到 AI 与人的关系，我刚刚看过了 AlphaGo 的纪录片，看到韩国的金世石从不可一世，到认识现实，到反赢一局，到最后采访时，感谢与 AlphaGo 的相遇。人与 AI 是有可能成为朋友的，金世石甚至比开发 AlphaGo 的团队还要更懂 AlphaGo。

我说，这就像两种智慧生物。同样求胜，人类往往喜欢大胜，而 AI 只求小胜。选手与 AlphaGo 下棋，就像人类与聪明的猎犬玩耍，即使无法直接交流，但能通过游戏的互动来相互探索，在某个或某几个层面上会出现沟通的可能。

人类是孤单的，现代人更是孤单得太久了。

人类演化的路上，其实有无数的美景，无数智慧的，甚至与人类有过沟通的生命，都被遗忘了。人的亚种，多样的族群，共同生存在这星球，曾相互尊重，互相敬畏。而现代，人类的世界不过世界树的一个小小树梢的大小。看不见自己的来路，因而可怜至极。

遗忘，非常可怕。

戴桑说到曾有一只会用手语的猩猩。我说到海豚。我们都只是憾于没有机会得到那样的经验。有人有机会，与猩猩用手语聊天，与海豚玩耍交流，而我们，只是孤独地成长，多数时候只是独自一人。

孤独啊。

经验的缺失是致命的。

于是我们又说回到交流。回到了开头。

我们能通过与猩猩、海豚交流，去理解他们的世界，透过鲜活的生命，渐渐展开，发现更大的、未知的世界。另一种经验。相互启发。

就如语言一般。中文与日文，都有很多外来的语汇，是因为在与外族的交流中，得到了更多的补充，变得完整（不是取代或替代）、完善。让两个族群可以相互理解，共存。

一点点的线索。更多的世界。未知的经验。全新的理念。

又聊起旅行。我说在旅行时，最难忘的都是得以与人交流的机会。戴桑说到第一次去日本时，和媳妇带团，不懂日语，不懂怎么坐地铁，只能查找信息、研究、焦头烂额，最终顺利带完七天的旅行团，也算是找到了在日本生存的方法。

他说，只要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就不再恐惧任何事情，并能够在两种全然不同的生存模式和节奏间切换。我完全同意。

这是经验和视野的拓宽。

中国古人亦有壮游之说。

人生而有极强大的适应能力，但前提却是有开放的心态，能接受与异己共存，能接纳并相爱，而不是矛盾、敌视、争斗，甚至残害。

现代人满是因经验缺失而导致的各种妄想症状：恐惧、慌张、害怕、焦虑，而试图化解这些妄想的，无不是人们陈旧的、传统的、熟悉的、套路的、有安全感的安慰剂和毒品。短期有疗效，但生活没有任何变化。

流行。就一定是时代应有的趋势吗？永不熄灯的盛宴，一场场的抗议热潮，表演性质的对抗与争吵，无不是过于喧嚣的孤独。

要找到那一扇门。要体验一个世界的建构。

不必多。一两个就好。文学、艺术、旅行都是这样的事情，跨过那一点点慌张与恐惧，克服那一点点劳累和疲倦，会有一个新世界出现，它五彩斑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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