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的土地》

  • 有史以来第一次,幸存者阶级(农民)有可能活不下来。
  • 农民总是自我养活,这让它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一个独立的阶级。
  • 在任何时候,这个农民传统与主导阶级文化未曾明言的关系,常常都是异端与颠覆的。
  • ……根本而言,农民对时间的看法是循环的。
  • 生存文化把未来看成为了生存的一系列重复行为。每个行为让一根线穿过一根针的针眼,而这根线就是传统。这一文化并未设想总体的增加。
  • 农民梦想的任何改变,都离不开再度成为他曾经做过的“农民”。工人的政治梦想,则是改变迄今为止让他沦为工人的一切。为什么工农联盟只有为了一个两者认同的特定目标(击败外敌,没收大地主财产)才能维系,这就是原因之一。普遍的联盟通常不可能。
  • 与此相反,农民没有保护。每天,一个农民比任何阶级更切身地体会到更多的变化。其中一些变化,譬如季节变化或衰老与精力衰竭可以预见;很多却无法预测——譬如今明两天的气候,一头奶牛被土豆噎死,闪电,来得太早或太迟的雨水,雾让花萎谢,那些榨取剩余者不断增加的要求,传染病,蝗虫。
  • 然而,这一重复根本而言只是表象。一个农民的劳作常规跟大多数的城市劳作常规很不一样。农民每一次做同样的事情,其中都有变数。农民一直都在随机应变。他对传统的忠诚从来只是大致而言。传统的常规决定劳作的仪式:它的内容,就像他知道的一切,会有变化。
  • 意识形态的说服力来自关于消费主义的所有承诺。完好无损的农民是对消费主义有着先天抗拒的唯一阶级。农民一旦分散开来,市场就得以扩展。
  • 大自然没有摧毁的知识脉络,就像岩石里的金脉一样。
  • 干活是为了保存我的儿子们丢掉的知识。
  • 水洗掉一切,除了原罪。
  • 这世界把土地都忘了。
  • 生活一直都是拼搏。你觉得还可以是别的吗?
  • 倒进瓶子里的是劳作;从鸟喙出来的是想象力。
  • 走路是思考的一种形式。
  • 从我这里夺走的,他说,是劳作的习惯。
  • 你得明白,你在城里看的一切就跟游戏一样不重要。城市让你印象深刻的一切都是幻觉。这不容易。同时有印象又没印象!城里真正发生的事情都隐藏起来了。如果你想实现什么,必须秘密筹划。
  • ……跟我的思乡病一样永不停歇的风……
  • ……把我和其他……人分别开来的,不是比语言还要强烈的欲望,而是一种失落感,一种比任何理解还要深的痛苦。
  • 对,对生活中好的东西的热爱是正当的,这一热爱激发远见和节俭。
  • ……我和炉火是这间房里唯一有生命的东西……
  • (Quote)
    • 正义终将得胜。
    • 什么时候?
    • 生者知道死者的苦难时。

《到婚礼去》

  • (Poem)
    • 妙呀雪团儿
    • 被难耐暑热的人们含在口中
    • 妙呀春风吹向那些
    • 渴望起航的水手
    • 妙不过一床被子呀
    • 让两个情侣同衾相依
  • 景象是无时不在的。所以眼睛会疲倦。嗓音不同,它就像一切和词语有关的事物那样来自远方。
  • (Poem)
    • 将死神赶出院子吧,
    • 好让我不必见他。
    • 墙上的钟呀
    • 领起了葬礼的挽歌。
  • 水的涟漪如同头发的波浪,在这崎岖山地的破晓时分,唯一可以想象的柔软连绵之物就是它了。
  • 他的木讷中有一种实在;那不会改变。
  • 鸫鸟却像是幸存者一样歌唱……
  • 困苦把人压弯,身上逼出硬结来。
  • 废品没别的,你知道,无非讲求方法。方法、足够的地儿、认识东西来源的能耐。样样都得认识,归置到同一类里面。
  • 他是个永远在“听邻村钟声”的孩子
  • 它横渡银色的水,转弯时也几乎不降低速度,流动如汞,很少挺直,常倾斜着仿佛在谛听大地,先偏向一侧,再偏向另一侧,怀着怜悯俯身而听。
  • 这股摇摆着、拍打着的空气滑流之中,飞过许多噪音。
  • 有感于你可悯的命运,欧里庇得斯说,我也会在泪水中度过悲伤的一生。
  • 一个她永远不能走出、别人不能停留的地牢。
  • ……在天空中守望,怀着他永不消逝的痛苦,尽管在此刻,他俯视着驾驶的自己,感到自由。
  • 现在,我们忽然发现自己远离任何大路,像海鹦鹉一样栖立在黑暗中的一块礁石上。
  • 你不必习以为常,事物会变得熟悉。
  • 绝望是熟悉的,托马斯,你不这样想吗?
  • 人当然会不禁想象较少的苦难、较少的不公不义。
  • 事实上,婚宴的全体宾客都似乎融合成了“一只动物”
  • 他跟单纯的“悦读”(为了个人愉快而被动地消化书本)势不两立。唯当他相信词语通过改变我们的想象世界、进而有改变真实世界的力量时,文学的社会参与才是可能的。文学变成了一种手势……

《林中的陌生人》

  • 湖滨一带多了个词汇——“防隐士”,一种前所未有的不信任感侵入社区。
  • 沉默可能是神秘莫测的……
  • ……一生的大部分时间都处于静默状态。这是真实的我们。
  • “我犹豫过是否要这样粗鲁作答,但还是觉得清楚而诚实地表明立场好过礼貌。”
  • “比起身体接触,我更愿意赴心灵之约。我喜欢和人保持距离。”
  • “如果这样可以尽快切入正题的话,我并不为自己的粗鲁感到抱歉。”
  • 奈特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离开。他对这个问题想过很多,但从来没想出个结果来。“是个奥秘。”他声称。说不出有什么具体的缘由——没有童年创伤,没有性虐待。他家里没人酗酒或有暴力倾向。他没想隐藏什么,也不是要掩盖什么做过的错事,或是逃避性别困惑。
  • “我无法解释我的行为,”他说,“我离开时,没有计划,也没在思考什么。我就那么做了。”
  • 他有个目标:迷失。
  • 事实上,缅因州的每处自然地貌,从池塘到山峰都有名字,但奈特视这些名号为人类的负担,宁可不去了解。
  • “我利用忧虑来促进思考,”他说,“忧虑能激发求生欲并制定计划。我必须从长计议。”
  • ……人人都会偶尔怠慢别人,成为社交技能拙劣的牺牲品。这是做人的一部分。
  • 莎士比亚《裘力斯·恺撒》;艾米丽·狄金森的诗歌;埃德娜·圣文森特·米莱的诗歌,来自缅因州(我的蜡烛两头燃,它不会持续到天明);威廉·夏伊勒的《第三世界的兴亡》;爱默生(除了你自己,没有什么可以让内心平静);勃拉姆斯和柴可夫斯基(《黑桃王后》);林纳·史金纳肯·伯恩斯的纪录片《南北战争》;《宋飞正传》和《人人喜爱雷蒙德》;“马克斯兄弟”、“活宝三人组”和乔治·卡林;《地下室手记》
  • 不要美化乡村,要逃脱“乡村生活的愚昧状态”(《共产党宣言》第一章)
  • “只有我将人生推向了极致,而你们连一半都不敢,甚至将怯懦当成理智,在自我欺骗中寻找舒适,因此,也许终究我的生命是要强过你们的。”(《地下室手记》)
  • 观察自然。……自然是残酷的,奈特澄清道。弱者无法生存,强者也不能。生命是一场持续不断的残酷斗争,每个人都会输。
  • 我相信不同的情形有不同的神。
  • 一个人必须忍受艰难困苦,而不对此抱怨。
  • 当心忙碌的生活荒芜了人生。
  • 苏格拉底似乎教导我们,一个人如果想要自由,不应去实现欲望,而是消除欲望。
  • 卡尔·荣格说过,只有内向的人能看见“人类深不可测的愚蠢”。
  • “自闭症”一词源自希腊语“autos”,意为“自己”。
  • “隐士必然是一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人,”托马斯·默顿写道……“事实上,他没有其他事情可做,这就是他既危险又受人轻视的原因。”
  • 沉默是不能转化为言语的。
  • 太喧嚣,太五彩斑斓;缺乏美感,生硬、肤浅、琐碎。对抱负和追求选择不当。
  • 森林女士:死亡
  • 弗雷德里克·德里默《非常之人》

《第七人》

  • 《第七个》
    • 如果你要来到这世界上,
    • 最好出生七次。
    • 一次,在着火的房子里,
    • 一次,在冰冷的洪水中,
    • 一次,在荒野的疯人院,
    • 一次,在麦熟的田野上,
    • 一次,在空荡的修道院,
    • 还有一次,在栏里的猪群间,
    • 六个婴儿在哭喊,但这还不够:
    • 你,你自己必须是那第七个。
  • 只有古巴人从语义学的层面对这些词汇进行了严肃的探讨,他们指出应该有一个及物动词:使发展不健全(to underdevelop)。
  • 只有前往这座城市,所有承诺的意义才能实现。它们的共同之处在于一种开放性。
  • 想要获得充足的产出就必须回馈自然。所有地方的农民都深知这一点。
  • 被动造成的发展不健全不仅仅意味着被抢劫或者被剥削,而是被一种人为造成的阻塞所控制。
  • 他们就在那里,但是他们不会被看到。
  • 为了挣钱。没有人愿意去想他们自己有多失败。
  • 想要理解一种“正常的”、熟悉的整体处境是很困难的。更确切地说,一个人做出的是一系列习惯性的反应,尽管这是个人的反应,但实际上这些反应是属于整体处境的。历史、政治理论、社会学能够帮助一个人理解所谓“正常的”仅仅是一种规范而已。遗憾的是,这些学科却常常被用来做着相反的事情——它们服务于传统的方式是提出问题,而这些问题的答案是将规范神圣化为绝对真理。关于在你身上真正发生了什么,每一个传统都禁止提出某些特定的问题。
  • 当正常的行为被如此剥离了其常态时,一个人对于作为一个异类的正常观念就超越了其自身,而扩展到了他生活所处的整个历史时刻。
  • 然后我才意识到施加在我身上的是什么,我自己做的是什么,并且我才发现我身上有多少东西都是被“正常”否定和压抑的。
  • 要想理解另一个人的经历,一个人要做的不仅仅是拆解并且重组以他为中心的世界。还必须审视他的处境,以此了解他那一部分源自特定历史时刻的经历。在正常状态的掩盖之下,即使在他自己知情的情况下,他被施加了什么?这些施加在他身上的事物是新出现的吗?
  • ……悲剧本身比解释要更为真切。
  • 这个论述中没有任何说法是不正确的。但是它掩盖了真相。语言是如此地善于掩饰。
  • 在新的职业范围内涉及的工作通常都是去人性化的,令人充满挫败感。
  • 无论一个人的视野多么有限,他的想象力却不受任何束缚。一个从没有离开他的村庄的男人……仍然可以创造出一个完整的想象世界,到达最遥远的星球。不需要旅行,一个人也可以穿越到世界的另一端。
  • 一个人在社会阶级中的地位是由他所在的特定社会和经济系统所需要的能力总和决定的。他不再被视为另一个人,一个由他自身经验环绕的独特中心,他仅仅被视为某些能力和需求的集合体。换句话说,他被视为一个社会系统中的功能复合体。并且他将永远被如此看待,除非人与人之间的平等观念被重新引入。
  • 平等与人的能力或功能无关,而与对生命的重视有关。
  • ……如果承认不平等是必然的,那么就是变得碎片化,就是将一个人仅仅视为能力和需求的集合。
  • 移民在资本主义体系中的各个领域都受到剥削……
  • 在丧失亲友的悲痛中,过去被束缚住了,未来的可能性退去了。
  • 监禁是缺席的极端情况。……监禁被设计成对于当下的绝对否认。
  • 移民工人的特征不是为了未来牺牲当下,而是他的处境使得他当下牺牲的价值得不到肯定。这就是为什么他的处境与监禁很相似。

《劳工的力量》

  • 资本的高度流动性削弱了实际上的国家主权。
  • 国家本身就是“确定新的框架并通过这些框架推动全球化”的主要参与者。
  • 紧密嵌入生产过程中的工人具有工作场所的谈判力量。
  • 这两个趋势,即利润率危机和合法性危机的趋势,彰显出历史资本主义内在的紧张状态。对一种危机的化解不可避免地导致另一种危机的产生。
  • (流动人口和城镇人口的)界限划分的策略主要包括三种互相关联的形式:分隔劳动力市场(主要为资本所采用)、划分公民界限(主要为国家所采用)和构建以非阶级性特征为基础的排他性阶级身份(主要为工人自身所采用)。
  • 空间调整(spatial fixes)、技术调整(technological fix)、产品调整(product fix),以及金融调整(financial fix)。随着时间的推移,劳动抗争也跟着新兴主导产业部门的兴起和衰落而在各个部门之间发生转移。
  • ……无论是在纺织行业还是汽车行业中,重大劳工抗争胜利的首次取得,都发生在产品创新阶段的所在地,并且都发生于产品创新阶段即将终结之时。
  • 专业服务业:法律、金融、广告、咨询、会计……
  • ……知识本身也需要生产。而且,知识的生产“意味着新的生产和劳动方式的出现”。综合以上观点,我们可以看出,大众教育已经成了 21 世纪最重要的“资本商业产品”,该产业不仅制造“知识”,更重要的是,它能够制造出为新的知识密集型的资本积累所需要的、拥有必要技能的工人。
  • 当时的人们达成了广泛的共识,那就是自由放任的经济和自由放任的政治导致了两次世界大战和两次大战期间的社会和政治动荡。这一共识又反过来促进了指导国际体系建设的理念的转变。
  • 事实上,人们有理由认为,今天,第一世界国家工人的生活水平较少取决于国家在帝国主义国家之间进行战争的力量,而是更多地取决于这些国家通过实行进口和移民限制来使其工人免遭来自第三世界国家劳工竞争的能力。

CHANGLOG

  • 20200302 Arlmy 创建、发布
  • 20200306 Arlmy 增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