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日、七日,政府先后发布了新冠肺炎疫情的纪事和疫情防控时间线,我们开始亲眼目睹历史的书写。其中有多少掩饰不得而知。但至少可以肯定:它无法得到很多亲历者(知晓真相的人)的认同。基于单一视角写就的历史文本,应该如何对待,成了应该严肃思考的事。在这个时间点,它真的成为了一个问题。

据称近期的每个航班上都有发烧的人,虽不能依此判定每个航班都有病毒携带者,但风险依然存在。

北京的所有中小学校仍未开学,全国各地的学校早已陆续开学,唯北京迟迟不动,所有人都在观望,观望着整个中国的状态。他们容不得一丁点的风吹草动。

近期还说要求返京人员出示核酸检测结果,在我理解,这又会进一步加重外地务工者返京的难度。因为检测的准确度远未达到 100%,也可以解释为:所有的检测结果都未必可信。后续会造成什么影响,难以想象。

一早,肿瘤医院、海军总医院、北医三院的路口,都恢复了往日堵车的常态,车和人都排起了长队,熟悉的抱怨声开始复现,看在眼里,却反而觉得有些安心(反观则相当自惭)。家中有人生病的,或许不会这样想。

同事聚餐,在很久以前烤串订了包厢,进门要扫国务院的小程序二维码,以人脸识别验证。卫生间门口,熟悉的服务员阿姨还未回京,跟店里一位 3 月 13 日从山东回来的服务员搭话,他隔离十四天后就立即开始上班,现在街道检查很严格,经常有人来店里巡查,严禁四人以上同桌。

下班去裁缝店(店在家附近的小区里面)取改好的裤子,小区门口有邮政 EMS 的小哥在打电话通知取件,对方在免提电话里说:我在隔离,给门口工作人员就行,他会帮我送上门。

每天一遍又一遍地洗手,发现我的手背在渐渐变得粗糙,拿护手霜到公司,但也总想不起来抹。一部分身体的衰老似乎被加速了。

读库发了篇公众号文章,4 月 14 日开始,北京库房将整体迁至江苏南通,库房的几位员工也将直接全家搬至南通,整体耗时将持续一个月,尽管比原计划晚了很久,好在计划仍然可以实施。读库的经营模式(策划、出版、销售全部自营)经受住了疫情的检验。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他们显然有匠人的执着。

4 月 11 日在微博看到“山西戏剧网”公众号文章下的评论截图,市戏剧团的工资有保障,但县团和基层的演员都已数月没有收入,养家糊口都难了,很多家庭两口子都做这行,干了几十年一个月也不过两千多元的收入。转行也是问题,别的事不会做也不愿做。没有持续下乡演戏,自己的戏和功夫都在打折。在疫情面前,精神生活可谓狼狈不堪。

在街边小公园打羽毛球,一个老师打着电话走过,嘴里说着北京初三 5 月 11 日开课。

跟媳妇讨论,好像很久都没有见到流浪猫了。

小区里的胖大爷园丁,把家里的花都搬出来了,放在单元门口晒着太阳。花在家里猫了一个冬天,外加一个疫情。花圃显然都浇好了水,种的小树也被精心修剪了枝桠。

更多的信息慢慢浮现,口口相传到我这里。从疫区回来的人,透露出些许实情,不用想也知道的数据压制,还有一线医护对死亡的麻木,这些,在一线亲历的人才有资格表达。有人对黄色纸页条件反射地惊恐,因为那是病危通知单的颜色。

周六,路过报亭,寻书评周刊。报亭侧面的小门虚掩着,刚巧老板在里面。闲聊几句,老板说现在还是不让开,有信儿说过几天能开,我问有没有新京报,他叹气说没有,报纸全都停着呢,放开了才会有,现在只能等待。

肉眼可见地,饭店一家一家恢复营业了,不知道相关的所有人,这几个月都经历了什么。隔离?监管?被歧视?消耗仅有的积蓄?没有深入的对谈,于是也没有任何了解。

回家进小区,看到给我量体温的人胸前挂了个新牌子,上书三个字:查证员。

B 站一位 up,探访复工后的武汉小龙虾店,店长讲了经营店铺的成本结构。为了促销一直做七五折的优惠,外卖平台分成要扣 15%,政府出面才降到了 10%,扣除 40% 的食材成本,只剩下 25% 的毛利,再扣除人工和店租等等费用,日入 5 万元(月收入 150 万元),才基本可以保证不亏。这似乎已是很不错的结果了:还可以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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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0413 Arlmy 创建
  • 20200427 Arlmy 修改、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