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时差,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反正终于是顺利抵达,返程还是十天后的事情,于是也不去多操心了。

起飞时看到北京北面和西面的高山,与一大片起了高楼的平原全然不同,然后就是无尽的山川,后面还来到黄土高原,再过一会儿就飞上云霄看不到下面了。

在莫斯科的机场看日落,顺便处理国内一点残余的工作。

几小时后,飞机还没播报要降落的信息,就发现已经到了陆地尽头,一路飞过 Tagus 河的河湾,世博园区,里斯本城区,一路飞到了海上,才终于调转。这时候,做攻略时反复在地图上看到的那一条弧线,突然在眼前漫延开,实在美妙。

这里就是里斯本了。

此前未到这里的时候,不住地探头望向舱外,地上星星点点,一个又一个村落,头脑中一直在发问,里斯本在哪,里斯本在哪。

望见远处的星光成片消失,于是知道将到海边,似乎确信是到了,但又犹疑。

心里期待的,是一种未知,一种未知带来的震颤,当好奇和向往到达顶点,即将坠下的时候,它们携手画了一条弧线,又诗意地向上扬起。

下飞机后就开始看到马赛克瓷砖的形迹,是插画师作品,搭配着激发想象的话语。

“欢迎来到里斯本,我敢说您一定玩得愉快”,漫长的通道里反复出现巨大的中文标识,仔细一看发觉是赌场广告,

俄航又一次提前抵达,我们十一点十分左右就领好了行李。等行李时把手机卡换上,一直没有生效,直到后来在地铁上才想到要打开国际数据漫游开关,才终于用上了在国内下载好的离线地图。

这个时间的机场,仍有很多游客抵达,一些是跟团的,多数看起来是自由行,但显然并不像我们这般生疏,他们不等行李,径直走出机场。看提取行李的信息,航班来自法兰克福、马德里、阿姆斯特丹……

地铁买票时懵逼了一会儿,半天才找到单日票的选项,因为知道单日票只要 6.3 欧。

地铁里,一如之前做的功课,四条线,以颜色和符号区分,虽然也有名字,但用颜色来标识显得格外友好。

离开机场几站后,开始不断有人上车,绝大多数是年轻人,各式各样的长相,五官和发型都格外丰富,穿着也比较随意。换乘时居然看到有艾舍尔的特展,就在贝伦塔附近的博物馆展出。

隔壁车厢上来了一个死神打扮的人,戴着面具,似乎忘了带镰刀,地铁上的诸君都见怪不怪,而我还是没忍住用手机拍了一张。放大照片仔细看,发现死神正在玩手机。

距目的地还有一站时,上来了一群黑人小伙,个子不高,有说有笑,手里分别拿着洋酒和可口可乐,倒进塑料杯子里就在车厢里喝起来,唱起歌,叫嚷着,口中说着完全听不懂的话语。

地铁的门关得很快,换乘的人也多。好像忽然上满人,又忽然空了车。终点站,下车,人流唰地散开,只有我俩放慢脚步。那一群黑人小伙走了头顶的通道,听到他们唱着歌走过。

终点站的巨大空间,两侧的墙上绘有两排兔子,奔跑状,每只手里都捧着一只乌龟。

地铁站和机场都很宽敞,空间格局和安排都蛮大气,不如国内那番逼仄,尤其是终点站,出站口直接接驳火车站和公交,若是熟悉中间的通路,换乘起来定是极方便的。

刚跨出地铁站,就被一个碎在地上红酒瓶惊吓到,一片乌黑色的影子粘在地上。三五成群的年轻人随处站着聊天,说笑,布满视野。按着地图走进一条窄巷子,每条巷子里都有更多乌黑的人影集簇在一起,分辨不出贩酒窗口的位置。

走了几步,有人用听不懂的语言搭讪。尴尬地挥手拒绝。加快脚步,而在碎石路上拖箱子声音又很大,看到有一些影子微微侧向了我们。突然感觉到紧张,好像正置身于什么危险之中,于是只得再加快脚步。

明明显示已经到达了住处附近,然而完全看不到任何标识,于是打电话过去,往复几次确认,按照对方的指示:面向教堂,小广场的右手边,正对面,一个小小的门房,门牌号是 xxx,定睛一看,发现了住处的名字,一个小箭头把它标识了出来。

上楼。感应灯,进电梯,0 层到 3 层,又下了半层。一个带着胡茬的小哥接待我们。复印护照,check 姓名,然后被带着去了对面的房间,想来是单住和带独卫的屋子(另外一边是合住的青旅)。房间很宽敞,明日早餐自助。

找来热水壶烧水,简单梳洗。厕所里有舞厅的那种旋转的球灯。兴奋和紧张的劲头都渐渐消去,疲倦涌起。

床很软很软,点上电暖炉,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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